莲染

●学长学弟AU/非校园/普通人职场/巨大年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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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Peter发誓自己不是一个对时间概念很模糊的人，实际上，他是一个严守规矩的好孩子，除了偶尔的一点意外，连上学都从来没发生过逃课甚至是迟到的情况。

　　他以为自己好孩子的本质会延续进实习公司，让HR在他的履历上添加一份光鲜的经历，在毕业后，或者是研究生结业后的发展更为顺畅。他对自己的信任没能维持多久，准确来说，是在Tony来到这家公司之后。

　　那个和平常无异的早晨，在他叼着面包片即将冲到刷脸签到机前方时，突然来自手腕上的拽力让他的脚步突然中止，回头过去就看到Tony那张令人气恼的脸，没等着Peter发脾气，他率先把手里的文件递过去，“这个是你负责的？”

　　“Yes，我想是的。”Peter快速地扫了眼文档上的字样，非常确信那就是他参与的项目，“有什么疑问吗？”Peter知道自己的语气一定不太友好，但他绝对不是出自对Tony的质疑，而是他以为那里真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被指出了，没有任何需要不好意思的，对方是谁？哪怕给他提出一点意见也绝对是天大的荣幸。

　　Peter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这份企划换来Tony的一句夸奖，“做的不错，真是天才的构思，我可以借来看看吗？”

　　Whattttt？

　　Peter当时就愣住原地，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您，您是在，夸我？”连语气都不自觉带上了尊敬的意味。

　　“当然，我说的不够明显？”

　　“No, no, no！我的意思是，当然可以，您可以拿去随便看，我要谢谢您的指导。”

　　看起来眼前的实习生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Tony在得到确定的回答后打量他一眼，有点好笑，但他不介意配合一下Peter的小心思，他在人来人往的走廊翻开署着Peter名字的企划书，在里面找到被自己标红的几处问题，两个人立即在走廊上探讨起来。

　　这份完全由Peter自己产出的企划书其实被经理划分到不予考虑的项目里，恰巧被路过的Tony看到，他抱着好奇的心态随意地翻了翻，本来是打算当做饭后读物的笑话书，看过几行之后就被里面的内容吸引过去。项目的提案有些初始的幼稚，但综合的学术是透彻的，对他们身在的这家“小公司”来说，的确完全没有能力实现，是的，对于冠以Stark姓氏的人来说当然是家小公司，哪怕在这座城市的业界里有多么出名。但是换作自己家的公司——Stark工业，就能够绝对不同的领域。Tony突然生出好奇，翻回封面，Tony看到了Peter Parker的署名。

　　是谁来着？

　　AHa，很荣幸，Tony对他有点印象，就是那个阻止自己抽烟的小子。

　　但是Tony私自隐瞒下Peter的价值，随口跟经理说了声就把被打回的企划书归为私有，立刻在上班的通廊里堵住Peter去研究一点技术上的小事。

　　而陷入可以探究知识的好孩子Peter完全沉浸在理工学习的乐趣中，忘记了还有上班打卡登记的这回事。

　　而且两个人讨论了足足一个上午。

　　这就意味着，Peter上班时间足足少了四个小时。

　　HR不客气地在他的考勤表上划上了旷工的大红叉。

　　“旷工？等等等等，等等madam，我那天绝对来上班了，Tony可以证明，我们那天一直在走廊上探讨工作。”

　　“证据？不，孩子，我们只讲规矩。”HR负责考勤的夫人把电脑屏幕偏向Peter那边，给他看着当天的签到时间，“而且我觉得，它才是最好的证据，为什么不去签到呢，孩子，你应该得到这个小小的教训，oh好了，有时间在我这里辩解，不如想想怎么去消化你们自己经理的怒火，那个老家伙可不怎么好对付，是吧？”

　　Peter很气愤，非常非常气愤，他没有立刻走出办公室，而是在里面据理力争起来，“可是这不应该，是Tony他拦住我的，所以我才没来得及签到，而且我们两个是一起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他就不算旷工，只惩罚我一个人！？”

　　“Okey，孩子。”胖乎乎的夫人难得耐心地重新把转椅转到Peter这一侧，“给我说说Tony的职务名。”

　　“名誉顾问？”

　　“没错，非常正确，所以这就意味着，他不需要上班打卡。”

　　Peter觉得HR的解释没有起到丝毫安慰的作用，后果是他更愤怒了，甚至怀疑Tony是不是故意坑他的。他的职业生涯在实习期就被划上了一笔黑历史，旷工！？Hey，优等生Peter连上课都没缺席过！

　　当他气冲冲地冲到Tony面前去找个解释的时候，Tony回应他的是一张迷茫的脸，“你们还有这规矩？听起来真糟糕。”

　　Peter忍了足足十秒钟才没有把脏话骂出口，“我以为你会比我想的更有常识一些。”

　　“我倒不觉得是我的错，为什么你不先签到回来再和我研究呢？”

　　“我……”该死的，Peter找不到一点可以反驳的话，是的，和Tony没有多大关系，是他自己因为眷顾般的际遇停留了脚步，甚至把上班打卡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没有任何理由去对Tony大发脾气，更何况他还好心的给自己指责出一些错误，哪怕没有被经理认可，也是他收到的宝贵财富。

　　Peter这边的气刚刚完全消下去，就听见Tony又多嘴地加了一句，“扣你多少钱，我给你。”

　　-Fuck！！我才不需要你的钱！

　　Peter转身冲出办公区域，在心底把Tony狠狠地拉入黑名单。

　　他以为两个人再也不会发生交集，没想到比吸烟室更过分的事再次发生在他们的部门里，在一个星期过后，Tony就对单位的伙食提出了非常大的抱怨，其实Peter觉得他真的有些夸张，也许的确没May姨做的好吃，也比不上学校的食堂，但他还是觉得非常美味。

　　所以Peter完全没想到连这种过分的要求都能被经理忍受。他们办公的区域里有一间休息室，里面放着速溶咖啡之类的机器，非常方便，只需要投2枚硬币就可以喝到热腾腾的咖啡或果汁。现在，那间休息室被硬生生地分割成两半，里面那间毫无疑问，又被Tony掠夺走。

　　“私人厨房？？？？？？”

　　Peter一定觉得经理是疯了，不，是这个单位所有上级阶层都疯了，在办公室里建造个厨房？里面除了一些基础的炉具外还有Peter从未见过的高档咖啡机、烤箱、微波炉、冰箱，甚至连洗碗机之类的懒人设备都一应俱全。这也太过分了，太太太过分了，他绝对无法忍受上班时候看着另一个人钻进厨房，去做一顿自己喜欢的美食，而他们，现在不止要苦兮兮地干着工作，还要忍受着传出来的各种香味。

　　并且，和吸烟室的待遇一样——其他人免进。

　　Peter一直以为吸烟室是最大底线，没想到对于Tony的一切而言，根本没有所谓的底线。

　　对于绝对多数人来说，里面的厨具和咖啡机是无缘了，但微波炉总可以考虑一下吧？抱着试探的心思，一些姿色漂亮的姑娘先跑到正在休息的Tony面前诚恳地祈求起来，喜欢自带午餐的他们希望能借用微波炉使用一下。是的，很过分，虽然Tony同意了，但Peter觉得这也太过分了，只是使用一下公司的公共财产，还要经过Tony的同意。

　　并且，有的时候他还会拒绝，没错，拒绝，不管对方是谁，只要他不想，怎么哀求都没用。

　　一切都以他的心情为准则。

　　用Peter给Ned的说辞就是，“比法西斯还法西斯！”

　　糟糕的事很快发生在Peter身上，May在某天Peter上班前，递过来一个漂亮的饭盒。似乎昨晚剩下了不少食材，就在Peter上班那天的早晨做了几道美味的菜色，嘱咐他中午热来吃。oh my god，这都怪自己，在May关心他工作的时候，随口胡扯了几句，还说什么单位有配置微波炉，方便的很。

　　好了，现在自己不得不厚着脸皮去恳求Tony愿意借自己用下了。

　　那天中午Peter的心思根本没放在工作上，他的视线随时扫视着小厨房的进出，“Nice！”在看到另一位同事得到Tony的同意钻进厨房后，他也拎着自己的“爱心小便当”凑到Tony面前，“Hey，man，hey，um……你看，我今天需要用一下你的，呃……微波炉。是的，Tony，please。”

　　“不行.”

　　“非常谢谢你！什么？等等，你说什么？”

　　“我说不行。”

　　“可是……”Peter指着热完饭菜从厨房里出来的同事，又指指自己。

　　Tony当然也看到Peter的示意了，眼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因为我刚才心情好，现在不太好了，所以不行。”

　　Peter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忍受这家伙该死的态度了，他恨不得把饭盒甩到这混蛋的脸上，但不行，那可是May亲手制作的。所以那天他气恼地返回座位上，吃着已经冰冷的饭菜，似乎比记名旷工的那次还要委屈。Ned拍拍他的肩膀权当安慰，还从自己在食堂打来的菜色中给Peter夹过去一片热腾腾的……白菜叶子。

　　“我谢谢你。”Peter夹着烤制的香肠，里面的油已经凝住了，味道变得奇差无比，恶狠狠地咬下去，嘴里的东西像是Tony的手指。

　　Tony当然不知道来自后方那股恶狠狠的视线，他正沉浸在眼前的公式里，在那堆复杂的数字字母间纠结的乐趣是很少有人能体会到乐趣的，但这也是Tony和Peter之间最大的共同点，两个人在同一家公司、同一间办公室里，不管发生过多大的不愉快，工作总会有需要交集的地方。

　　Peter觉得真是够大方地愿意摒弃前嫌，原谅他一次，其实他自己也明白，好吧，他根本就是爱上了Tony的聪明头脑和对技术的开拓性，他甚至喜欢听Tony教导一般的论述，那些东西是绝对无法从职场或是教室中学到的，他这个即将从MIT毕业的大四生看来真是不可思议。

　　而Tony，每一次结束冗长的演讲，一抬头都能看到Peter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在紧盯着自己。

　　他听得很认真，当然能看得出来，太明显了。时间一长，Tony就几乎要被他眼睛里的光亮吸引进去。

　　对于彼此来说，Peter似乎倒是成了Tony在这家小企业里唯一愿意合作的对象，oh，还有那份特别的企划书呢，Tony当然不会忘记，这个堪称天才的小子脑袋的重要性。

　　Tony的懒散很快成了全公司指责的对象，很多人纷纷提出自己的不满，各种各样的说辞几乎充斥在Peter的耳朵里，比如上班从不穿正装，从不参加任何公司会议，甚至还在大家都忙碌的时候在光明正大地打游戏，Peter就亲眼看到过他放肆玩游戏的样子。总结出的说法就是他的懒散影响到大家的情绪，情绪不好会影响工作！

　　老板根据大家的不满，直接放出狠话，“他有本事他把楼点着了都行，因为他给公司赚的钱够买新楼，你们如果有本事，你们想在公司干嘛都行。”

　　Okey，fine。

　　Peter无辜地耸耸肩膀，还好奇地凑到Tony身边小声问起他，“你不会把办公楼烧了的对吧？”

　　“我做那么无聊的事干嘛？”

　　Peter感觉对自己的生命安全放心了。

　　一年的实习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短暂，很快就离开了那家公司，凭借Tony的关系，他把Peter的黑历史记录，没错，就是被他耽误出的旷工一笔抹消了。回到学校的Peter继续着充满活力的课业，也许是因为Tony在为期一年的指导中，让Peter的考研历程比任何人都轻松的多，那些复杂的公式不需要太久的考虑便迎刃而解。

　　在收到研究生录取通知的同时，Peter还收到了另一份入职邀请函。

　　STARK INDUSTRIES

 

　　黑色的字母醒目地像是散发着诱人的光彩，Peter觉得有些头脑发懵，连他都不敢相信地拿着那份邀请函上下拆看了许久才敢确信它的真实性，这可不是面试邀请，而是入职，入职，也就是说，从这天开始，他，Peter Parker，一个在读研究生，现在就是Stark工业的正式员工了。

　　这种知名度可远远超出他实习公司的名气。

　　Peter简直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天大的幸运砸中了。

　　他在Stark工业的职业期间，没有什么严苛的领导去为难他，反而在工作和课业冲突时都以他的学业为主，不止一次的让Peter觉得世界级的企业果然与众不同。

　　Peter很平淡地渡过研究生的三年，他在学校里很少见到那位叫Tony学长，哪怕他在学校里刻意地寻找过，但他就像消失了一样，从来不曾出现在Peter的眼前。

　　Peter偶尔也会想，那个仅与自己相处一年，还有着诸多不开心的Tony如今在哪，他不认为那家小企业能困得住他那号人物，他应该比自己想的更加更加了不起。

　　然后。

　　他在Stark的办公楼里前行着，偶然一抬眼……

　　看见他偶尔会想念的Tony正站在他的面前，穿着和实习期时见到的完全不一样的装束，那身西装真是非常地适合他。Peter发现自己竟然非常非常开心，从见到Tony的那刻起。

　　Peter听见Tony对着自己说——

　　“看起来你在我的公司做的非常出色，Peter……Parker？”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