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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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sewt】地心引力(科幻AU)02

这章里藏着泰莱德星的秘密,非常非常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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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望向窗外。


  空旷、寂寥,一如既往。深色的宇宙中似乎只有着数不尽的虚空,恒星发散着灼眼的光芒。空间随着星球的转动而不断地变化为止,以防他们被恒星的光芒灼伤到视网膜。泰来德星有一颗卫星,围绕着行星枯燥地转动着。现在,他们的空间站成为了第二颗卫星。


  金属身躯的人造卫星。


  冰霜般的雾气仍旧静静地笼罩着神秘的星球,无法看透大地上发生的事情。昨日邦缇提出的论调让纽特开拓出一种全新的思路。他是生物的专家,才被派来参与这次活动。


  整晚沉浸在书本中令他感到一阵晕眩,睡眠时间太稀少了,就算是咖啡因也没办法来解救精神上的困倦。他干脆扔下手上的资料,将目光投射在冰蓝色的星球上。


  Home……他忽然有一阵怀念他出生的星系,这是以往从未出现的状况。常年生活在宇宙中的人给这种现象起了一个名字,叫思乡症。纽特是一位天生的旅行家,他从未体会过思乡症的感受,没有因为离开原星系过远而产生深夜蒙在被子里哭泣的现象,也没有借助酒精的力量麻痹大脑,也没有使用暴力的倾向。他习惯漂泊,习惯在空寂的宇宙中遥望着扎根太空中的行星,但看着那颗冰蓝色的神奇星球,纽特忽然生起了一股思乡的冲动。


  旅行在现代非常简单的事情,即便空间站生活的局面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无法返回故土,但可以通过逼真的显像功能游离人类开拓的每一片星系。


  只需要像这样——纽特躺倒,人体工学座椅立即随着他的动作倾斜,帮助他完成躺下的动作。


  纽特睁开眼,原本属于天花板的位置打开了——是一种视觉效果,来解救人类因长期处于一片封闭空间中从而可能出现的心理症状。浩瀚而逼真的星空显现在纽特的眼前,他能认出离开原星系的画面,熟悉的银河,熟悉的璀璨行星,还有一颗散发着橙色光芒的恒星。当然了,亮度调节成人类视觉恰好感到舒适的一档。


  画面可以按照纽特的手势自由地放大,缩小,他可以在自己的房间中,随意地进入出生的星球,或者来一场浩大的太空旅行。


  但是仅有的视觉效果似乎无法平复纽特此时的心境。


  他忽然换了一种思路,打开辅助系统,将坐标重新设定,画面立即变成了他们所在的星系。


  每一座星系都有不同的特色,非常奇妙,比起他们目前生活的那片混乱又不协调的,行星藏在数座散落星云间,彼此失去联系的星系而言,眼前的系统显得更加协调和富有规则——八颗大型行星围绕着位于中心的恒星。


  泰莱德星正是星系中的第三颗行星。


  纽特忽然流出泪水,一股倦鸟归巢的冲动从他的内心释放出来,安静地缠绕在闭塞的房间中。纽特是一名巫师,巫师总比普通人有着超乎寻常的灵感。


  泰莱德冰蓝色的光芒似乎有些刺痛了他的双目,纽特闭上双眼,沉入在有着冰川与大地的人造气味中。


  不知从何处来到地球的敌人,数百年的战争,在人类逃离地球时被全数毁灭的资料和记录,异虫,地球昆虫,原始虫族。


  信息流几乎在他的大脑中爆炸。


  纽特猛地坐起来,感受着身上流下的冷汗。


  他再一次想到忒修斯的不知所踪。


  纽特做下一个决定。


  -


  “你请求亲自下沉到泰莱德星?”


  “是的,长官。”


  “这里已经没有战斗员陪你冒险,我们的最后一批,由你的哥哥,忒修斯·斯卡曼德带领,已经……”


  “是的,我知道,长官,我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纽特不再穿着研究员的袍子,而是战斗部队的装束,仿佛这样就能表明自己的立场,“但我也可以有战斗员的身份,因为我也是一名巫师。”


  “斯卡曼德先生,成为战斗员必要的不是身份,而是勇气。你需要知道,作为研究人员,你在空间站更能发挥作用。”


  “正如您刚刚所说,失踪的人是我哥哥。”纽特坚持。


  「坚定自己的态度,再加上一些讲话技巧,这是谈判的必要条件。」忒修斯先前教过的东西在他的内心盘旋,他思索着应对的技巧。


  「如何能更准确地说服他的上司?」


  「必须附加一些无法否认的事实。」


  “我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新的研究资料了,研究停滞不前,非常明显的事实,先生。”


  空间站的指挥官捏了捏眉心,他没办法否认纽特说的话。这是事实,无从辩解。如果探险部队一直没有成功返航,没有继续递交图像、文字的情报,他们的工作无法进行,继续下去只是浪费一代又一代人的生命。


  「已经接近成功,只欠缺最重的砝码。」


  “我是一名生物学家,先生。如果换成我,或许能做到更多的事。”


  “能保证活下来?”


  “事实上,在野外探险的经验上,连忒修斯都远不及我。”


  「摆出自信的态度,忒修斯演示过的。」


  “你谈判的能力,和忒修斯一样出色。”


  “谢谢你,长官。”纽特的兴奋压抑不住。


  “但我只能派你一个人,没有部队,没有支援,没有同伴,没有助手。”


  “这是非常公平的条件。”纽特回以微笑。


  其实一点都不公平,称得上是苛刻。在忒修斯登上舰艇,离开太空站的时候,足足带了三十二名队员,每一位都是优秀的战斗员,经验丰富,体魄惊人,武器充足,都是巫师,或者是熟练掌握魔法器械的士兵。连物资也装满了足足一架舰船,但轮到纽特,他什么也没有。


  长官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吓退这样年轻优秀,潜力十足的年轻人,很显然,他注定要失败了。纽特的目光坚定而执着,不会轻易被打破。


  “在你离开之前,你要知道另一件事。”指挥官心下犹豫,他不希望纽特知道这件事,但他必须要提前了解他们的困境,并且理解他们的做法,“再等待三个月,如果始终无法得知探索部队的生死,我们,所有人,就必须舍弃空间站,离开泰莱德星。”


  “为什么。”


  愚蠢的问题。纽特能猜到部分事实,也能够理解,但仍旧气愤指挥部放弃忒修斯他们的决定。比起提问,他更像是发泄。


  指挥官接下来展示给纽特看的东西,他很熟悉,那是探索部队第一次递交出来的影像,也是唯一一次。纽特实在是太熟悉它了,因为自己的身份,他可以很轻易地拥有那份珍贵资料的原件,他曾数次反复地观看,研究,偶尔也会在深夜——空间站中不分昼夜,白日与夜晚的区分仅能依照人类规定的时间——在怀念忒修斯的时候重新观看那段录像。


  “忒修斯,你哥哥,传来的影像,其实还有第二份,就是这个。”


  “什……”


  很快,纽特便深刻理解为什么不能对空间站的成员公布,以及被指挥所的上司们私藏的原因。


  忒修斯的声音在新一段影像中变得模糊,且破碎,信号断断续续,像是被夹满信息流的强风不断地撕扯,画面也布满杂质。


  这是包围星球的冰蓝色大气层搞的鬼,以纽特专业的研究员态度很快做出分析,但是以他们目前现有的资源还无法分析出大气层的成分及影响通讯的原因。泰莱德星的巨大重力会将每一艘尝试接近的飞船拉入星球,无一例外。沉入星球地表的飞行器又全部遭遇破坏。


  纽特定了定神,继续观看录像。一段冗长的画面,风景,巨大的树木,碧蓝的天空,远处的山峰层层叠叠,是纽特出生的星球从未见过的美丽景色。无论是谁观看影像都会忍不住感慨,这才是大地,真正的大地。画面间断充满令人生厌的电子杂斑,声音只传来脚步声,呼吸声,风声,以及沙沙的电流杂音。他认真地观看每一个画面,紧张地绷住呼吸,仿佛现代科技产生的画面是某种易碎的东西。重复的前进画面忽然停止,忒修斯的声音替代了某种精神上枯燥的寂静。


  接着,图像中出现了忒修斯的脸,久违而熟悉。纽特忽然感到鼻腔深处有些发酸,他强忍住泪水,仔细倾听忒修斯报告的话语。


  “惊人的发现!我们必须去探索前方的未知物体,体积庞大,占据了整座山峰,疑似是某种生物,也许是某种……软体组织。至今为止,我们已经牺牲了两位数的队员,这颗星球非常危险,重复,非常危险。”


  画面挪动,镜头对准前方的山脉,纽特顿时理解忒修斯语言描述中的“软体组织”,它像是一块巨大的肉块,占据山峰本身的山石泥土与植被,某种动物的肉体组织包裹着山脉,形成巨大如同巢穴般的东西。难怪忒修斯会用软体组织这种形容,从现有的距离来看,他们实在是无法分析出那具体是什么东西——甚至可以怀疑,那非常类似异虫的巢穴,但是面积更大,颜色也更加诡异难辨。


  忒修斯的声音继续,只是无法看见他的脸。“我们怀疑那里藏着关于星球现状的秘密,原始异虫占据了整座星球,还有许多地盘意识极强,具备攻击性的野兽,很难寻找到静止区域,但目前来说还算安全。在进入地表后,通讯信号变得间断和更加难以搜寻,也许我们会失踪几个月,甚至几年,但请相信,我们一定会努力存活下去,并将数据上传至空间站,我们……”


  声音顿住。


  纽特仔细听,能从忒修斯的身后听到哭泣声,抽噎声,以及队员间互相拍肩的安慰话语。


  不好的预感,非常不妙……


  “我们,”忒修斯继续说,“我们的舰船已经遭受了毁灭性打击,能够成功返航的可能性是0……但请不要继续派遣舰队来救援,原始异虫对舰船有着非常大的敌意及攻击性,他们的肢体可以瞬间贯穿外部的钢板。唯一的区别是没有虫母来带领异虫攻击人类,也没有支持原始异虫前往其他星球的‘利维坦’。不要派遣队伍来支援我们,也不要进行救援活动。我,以忒修斯·斯卡曼德的高级指挥官,首席战斗员身份,并代表所有探索部队的成员向上级请求,停止一切进行中及准备开展的救援行动,重复,停止一切进行中及准备开展的救援行动。泰莱德星异常凶险,危害等级暂列中级。”


  忒修斯的声音逐渐沉下来,低微,呼吸声,嘈杂的风啸声,人群中的哭泣声在逐渐降低。绝望是一种容易传播的情感,一声抽噎都会在人群中如病菌般肆虐。连身处屏幕外的纽特,肩膀都不由得紧绷,仿佛他也身处那支生死未卜的探险部队中,满身是伤,失去同伴,物资欠缺,却正要前往比以往都更要凶险的神秘之地,但纽特却不觉得担心,因为领队的人是忒修斯·斯卡曼德,他是拥有斩破黑暗的力量。纽特始终坚信——忒修斯不会被任何事击倒。


  声音由微小逐渐到沉静,探索部队已经在释放过悲痛后选择继续向前。纽特以为视频即将结束,但在又一阵短暂地停留后,忒修斯轻轻咳了两声。


  “这是以我个人的名义,而不是军衔和职务。我以朋友的名义,请求你,将这段录像在你们安全返航后再给纽特看,我想让他知道……”


剩下的部分在评论或者回礼设置里


  名词释义:“利维坦”意为裂缝,在《圣经》中是象征邪恶的一种海怪,通常被描述为鲸。在本文设定中比喻为虫族用于在宇宙中航行的宇航飞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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