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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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花】你好,寡妇

  黑瞎子死了的消息,如一道惊雷,震惊了所有认识他的人。


  吴邪接到夏池堂的电话的时候,还没能反应过来。解雨臣和他联系向来没有经由他人转达过,吴邪起初对着陌生的电话起疑,后来听到夏池堂的声音,才想起来这位是解雨臣的秘书。


  夏池堂的声音躲躲闪闪,像是怕什么人听到,最后才说明白了黑瞎子的死讯。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是啊,怎么可能呢。夏池堂在电话那边哀叹,对吴邪的问题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电话两端只剩下叹气声,在临挂电话前,他叹着气加了句:“小三爷,你还是过来看看老板吧。”


  吴邪三人当天就坐飞机去了北京。


  一进门,吴邪就知道解雨臣的状态不对。


  解雨臣一动不动,手肘枕着窗棱,盯着窗外发呆。回想电话里的内容,吴邪这才意识到,黑瞎子死了这个消息从解雨臣口中传出来到底意味着什么。


  关于黑瞎子的死讯,这不是第一次,上一次是在几年前的雷城。


  就是因为有了上次的例子,解雨臣这么平静的状态才让吴邪觉得诧异。看到他人这样,吴邪反而松了口气,搬了张椅子坐到旁边。


  他将说话的声音放得很轻,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到说话声,仿佛在害怕房间里被窃听一样,“你和瞎子又在耍什么花样?”


  解雨臣腿上盖了条毛毯,看起来竟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连窗外吹来的风都能让他瑟缩地颤抖。他在吴邪凑过来的时候,拖着腿朝窗口挪了挪。


  “什么花样?”


  “就,你和黑眼镜啊,他没死吧?”


  “死?”解雨臣怔忪,偏头思考着什么,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似的,看着吴邪露出一副像是受了天大羞辱的表情,“你是觉得我哭得太少了,想让我当场表演一下?”


  吴邪这才注意到解雨臣的眼睛肿得像个核桃,只是他罕见地戴了一副眼镜,又画了点淡妆。仔细想来,这是为了遮掩自己的失态。吴邪忍不住想抽自己一嘴巴,好端端地非要往别人伤口上撒盐。他这般哪是来劝人的,倒像是来找揍的。好在胖子出现的及时,在吴邪屁股上踹了一脚,让他挪个边,自己则端来个盆,里面摆满了新鲜的食材。


  “我说大花,你这过得也太清贫了,一点也不像个资本家,还是我想的周全,从雨村带来点土特产。”


  胖子照旧大大咧咧,但吴邪发现他说话含了几分小心翼翼。也许刚刚他对解雨臣的试探真是没必要,因为解雨臣绝对不会轻易说出“黑瞎子死亡”这件事。


  谁都不敢问葬礼在哪天,或者是尸体在哪里。


  这像是一个潘多拉魔盒,钥匙在解雨臣手里,没有人敢去轻易触碰。


  吴邪暗道一声来的好,慌忙起身去接胖子手里的盆,“对对,胖子这段时间学了不少新菜,你要是没什么特别指定的菜,我们可就随便做了啊。”


  解雨臣叹了口气,作势要站起来,“我也帮帮忙吧。”


  吴邪起初想说他坐着就好,转念一想,他既然有了做事的兴趣,正是转变心情的好趋势,立马让解雨臣带着他们去厨房。


  厨房很干净,却带着一股烟火气,像是经常使用的样子。吴邪知道解雨臣不会做饭,那经常使用这里的人一定是黑瞎子。他有些后悔让解雨臣跟着来帮忙了,睹物思人这个道理,他还是非常清楚的。


  但解雨臣没有说什么,挽起袖子洗菜摘葱,很是熟练。


  其实像他们这个岁数的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安慰的必要。尤其是解雨臣这一生,见过的死亡,一定比他吴邪多。


  只是黑瞎子对解雨臣来说,实在是太过特别。


  吴邪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当然会有那么一天,他和解雨臣会先一步走了,不管是什么原因,生老病死,然后留下张起灵和黑瞎子。这件事在那两个人漫长的人生中,算是一种怎样的经历?


  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先死的人竟然是黑瞎子。


  怎么会是黑瞎子呢。


  他低头,看解雨臣干的投入,也不再胡思乱想,帮着胖子去处理食材。


  三人带来的东西不少,哪怕解雨臣的厨房很大,也足足排满了一水池。做饭这种事,胖子实在是太熟了。这些年没什么大事做,他一味地研究美食,用他的话说,“闭着眼睛也能端出一桌子满汉全席来”。吴邪说他别吹牛逼,解雨臣听了只是挑了挑嘴角,想笑,又好似没什么心情,所以嘴角扬起一半,又很快落了回去。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都各自叹了口气。


  菜很清淡,不像是胖子他们平时的口味,连解雨臣尝了一口都说好像是在吃杭州的楼外楼,可惜没有人家做的味道好。


  胖子听了自然是不满,大叫阿花没良心。其实这话倒也不假,只是吴邪他们不会对胖子说罢了,但解雨臣可不会跟他们忌讳这个,用他的话来说,就叫“天大地大,丧偶的寡妇最大”。吃饱了,就继续窝在床边,仿佛无所事事地盯着窗外。被吴邪他们晃悠得烦了,就撵他们去外面喂鱼。


  院落小池塘里的鱼一个个肥得厉害,一看便知道平常没少喂。


  胖子拿胳膊肘捅了捅吴邪,把装鱼食的袋子扎了个口。“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你不是废话吗!”


  他俩说话声很轻,生怕会被风送进开着的窗户里。


  “你说瞎子是怎么……”


  吴邪摇头,他心情也不是很好。张起灵罕见地默许他抽根烟,他点燃也只是盯着白色的烟灰发呆。眼睛朝院落转了几圈又返回盯着水里自在快活的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吴邪心知肚明,解雨臣兴许并不需要他们三个出马安慰,他和黑瞎子之间的事情,是任何人都没法插足进去的。其实他跑来,是抱着不信的态度来确认一下。


  “回去吧。”吴邪拍了拍手,将手里最后一把鱼食扬进去,“查查黑瞎子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哪。”


  他们与人道别,也没见解雨臣起来相送。等着三人离开解雨臣的住处,却没有立即返回雨村,而是在北京城里又找了处住所。


  四合院是霍秀秀的,以前租给黑瞎子,现在他人不在了,自然便空下来。一屋子都是些熟人,霍秀秀,黎簇,还有苏万杨好,几个人一人搬了一个小马扎在院子里围成了一圈坐着。


  吴邪问苏万他师父到底怎么了。


  苏万却只是摇头,称连老师都不说,他更没办法知道了。


  吴邪知道这个老师指的是解雨臣。


  霍秀秀更是摇头,称霍家早就不管这些事了。连当年他们去俄罗斯,都是收到了回礼才知道。


  线索仿佛到这里就断了。吴邪又不想贸然联系夏池堂,要是让解雨臣知道他们偷偷打听他不想说的事,下场一定很惨。


  一直默不作声的杨好却在吴邪宣布散会的时候,说了个很重要的消息。这个传闻据说是来自道上。有人说黑爷最后一次出现的时候,好像是在北京城的郊外,他和花爷在一起,两个人好像大吵了一架。他们说从来没见花爷那么生气过,毕竟花爷这个人,喜怒似乎不会轻易外露,生气了都只是笑,让人感到寒气逼人,但那样生气的解雨臣,是他们没见过的。


  事情一定很严重了。


  吴邪他们几个又重新坐下。


  结合这个说法,黑瞎子想必是要去一个很危险的地方,但这件事惹火了解雨臣,他不同意,但他还是去了,所以他就死了。黎簇用非常苍白的话语给整件事定了论。最后还一锤掌心,“就是这么回事。”


  “他追,他逃,他插翅难飞?”胖子瞪大眼睛来了句没头没脑的总结。


  只有苏万哀怨地叹气。“老师一定很难过吧,和师父的最后一次见面竟然是在吵架。”


  张起灵看着众人周身泛起一股浓厚的悲伤,他本来想说解雨臣看着不像是悲伤,反而生气更多,但眼下的气氛似乎并不是一个开口的好时机。


  此时,话题中心的黑瞎子,站在加拿大的湖边用力打了个喷嚏。


  “怎么还在骂我。”


  他这趟出来接了个活,顺便散散心。其实他跑出来的事解雨臣早就知道,虽然不开心,但也默许了这件事。


  但在临行前,他们大吵了一架。这在情侣之间其实是件很正常的事,哪怕在黑瞎子和解雨臣之间也不能幸免。只是那次尤为严重,严重到有相熟的人问起黑瞎子去了哪里,解雨臣都只冰冷地怼去一句“走了”。


  走了这个词,值得人遐想的可就太多了。


  黑瞎子决计不会想到,这句走了轻飘飘地流传出去,直接换了个意思,并在吴邪几人的加工与幻想中,被定性成了事实。解雨臣再想去弥补和解释点什么,已是无济于事。


  远在海外的黑瞎子自然是一无所知。


  算算时间,是该回国了。


  加拿大的冬天,还真是够冷的。黑瞎子打完喷嚏,继续朝前走去,湖畔垒起了厚厚的雪,没过靴子的一半。机票已经买了,出发日就在下午。他在这里观赏了日出,又拍了几张发到解雨臣的手机上,没得到回复。他没有告诉解雨臣回去的日子,想着给他留点惊喜。


  黑瞎子不知道自己突然回去能不能给解雨臣带来惊喜——事实告诉他,他的回程给别人造成惊吓的成分倒是相当足。


  他的眼睛自下了盲冢后已经完全治好,但还是习惯性地戴着墨镜。北京今天的雪不大,在地上积了薄薄一层。那个见到黑瞎子的“熟人”先是一脸惊讶,再接着是恐惧,甚至一屁股坐到地上连连后退,嘴里不停地喊着黑爷饶了我黑爷饶了我。


  黑瞎子纳闷,他和这个人曾经是稍微结了点仇,那时候心情好,就放了他。他从来不是一个翻旧账的人,他们那点小矛盾,也不至于到了什么要去追杀的地步吧?他忽然玩心大起,摸着下巴笑着问人。


  “为什么要饶了你啊?”


  “黑爷我一定每年,不不不,每个节日都给您烧纸。您就放了我吧。”


  说的好像我死了一样。黑瞎子啧了一声,把那人一脚蹬开,也懒得计较。他消失得很快,那人闭着眼睛在地上磕头,一睁开眼睛已经看不见黑瞎子的踪影。


  只剩下一声惨叫不断回荡着。


  这种事一次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每个认识他的人见到他都是这样。


  黑瞎子这张脸在道上实在是太出名了,几乎谁都认识他,几乎谁都和他有过一段争端。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总结起来就是——他们见到黑瞎子都非常惊恐。


  这还真是他妈的奇了怪了。


  黑瞎子完全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去见解雨臣之前,他先是回了趟他那个小院——不管怎么说,赔礼道歉是必须有的,以信息不回,电话不接的架势,解雨臣八成还在生气。


  他至少得先洗个澡,而不是风尘仆仆的……黑瞎子刚一打开院子,便看见一群老熟人在他的院子里站着围了一圈。


  院子里一股子浓烈的香灰味,地上还有几瘫燃烧过的黑灰,八成是在上香烧纸。


  这是谁死了啊?


  他皱眉扫了一圈,听见里面还有不断的交谈声,隐约能听到什么,什么师父你一路走好吧,什么瞎子你走了都不让人消停,什么我给你上壶好酒,晚上别来吵我云云。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黑瞎子实在没忍不,用力地咳嗽一声,提醒自己还在门口站着呢。


  苏万回头猛地鬼叫了一声:“妈诶!我师父诈尸了!”


  正走到一半的黑瞎子抬腿就把他一脚踹飞老远。


  但胖子说的更绝。


  “我靠不是吧你个瞎子,穷疯了?烧的纸钱也得亲自来抢。”


  黑瞎子:“????”


  他再一抬头,看见杨好正在朝黎簇手里塞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仔细一瞧,都是些斗里对付粽子的小玩意。


  “这个符五万,这个佛珠八万。”


  ……得,还都是些骗冤大头的假货。


  “停停停,”黑瞎子忍住将三小只剩下两个倒霉孩子也踹飞的冲动,打算先把事情弄清,“我又没死。”


  吴邪忙道:“不可能!”


  黑瞎子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要向别人解释自己没死,他不就是消失了一段时间而已吗?


  他一下子被气笑了:“什么不可能,我怎么就死了,怎么传出来的。”


  胖子甚至握着三炷香对着黑瞎子认真地拜了拜:“花老板亲口说的,还能有假。”


  “解雨臣说的?”


  “是啊,小花前些日子还过来跟我们给你烧纸呢。”


  黑瞎子先前就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听吴邪这么一说,他便完全明白了。


  外面的谣言怕是已经沸沸扬扬,过了第二天八成就变成了黑瞎子诈尸的版本。起初传闻能发展成这样,其实也不用解雨臣在里面出多少力,以解当家的信誉度,他只需要一句都不解释就足够了。


  黑瞎子则是觉得好玩,也懒得和吴邪这些人多做解释。


  “解雨臣怎么不接电话?”


  “老师说他心情不好,想安静几天,把其他所有的手机都关了,还换了个新号,师父你不知道?哎,也是,阴间消息不怎么灵通是吧。今天也不是鬼节啊,你们那到底什么规矩啊。”


  “滚滚滚,少贫,没死。”黑瞎子看着苏万爬起来,又过去给他补上一脚,掏出手机便问吴邪要来解雨臣的新号码。


  “你真还活着啊。”吴邪问。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烦人呢。”黑瞎子拨打号码前,还是没忍住抬头看了眼围成一圈的人,忍不住继续问:“解雨臣怎么说的。”


  吴邪已经反应过来自己和这帮人都被他们两人耍了,难怪每次来烧纸上香的时候,解雨臣看他们的眼神总是奇怪的很。


  解雨臣虽然戏称自己是“寡妇”,但好像从来没承认过黑瞎子死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道听途说,连他自己都是听见一个模糊的说法就冲来北京。


  但解雨臣分明什么都没说啊?!


  可是那天他明明哭的眼睛都肿了。


  吴邪隐约想起了他们去找解雨臣的那天,院子里有一簇烧焦的枯叶,还有房间里半个烤熟的地瓜……


  他用力“操!”了一声,又喊道,“那他妈是烟熏的啊!”


  黑瞎子又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其实黑瞎子也不确定那是不是解雨臣的新把戏……他们那天一个冲动下说了分手,幼稚的不像是这个年龄的人该做的事,但说都说了,第二天出发的时候,解雨臣分明还来送他。伤心归伤心,但好像也不至于到了咒他死的地步。


  黑瞎子没急着把电话拨出去,仔细询问了吴邪一圈,最后发出了夸张的大笑,才给解雨臣打了电话过去。


  这可真是够他妈惊喜的,黑瞎子心说。


  电话接得很快,几乎刚响起铃声,那边就接了起来。


  黑爷诈尸了这个消息,以解家的信息渠道,八成解雨臣知道的比吴邪还要早个几十分钟,他大概一直在等着电话。


  “你好啊,寡妇,”黑瞎子大笑,“我是死人。”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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