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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sewt】WarHero 04(正剧向/一战)

正剧向/一战剧情/后期可能会有战友组

时间线:1914年马恩河战役

非历史学家,不能还原一战情景,介意者慎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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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Thesewt 文 目录


“很不幸的是,我们在这场战役中失去的军官的比例要远远大过普通士兵。”

  ——蒙哥马利 子爵

  

04

 

  “麻瓜,”忒修斯压低身体向前迈步,喃喃自语着别人听不见的单词,他不得不为自己的耳膜施加一个小技巧来以防被炮火的轰鸣声震碎。

  

  任何生命都不应该被轻视,这是战争教给身为巫师的忒修斯的第一堂课。

  

  和忒修斯想的一样,这场没有仁慈可言的战争已经彻彻底底地沦为地狱。

  

  德军推进的步伐显得有些急躁,他们需要一举夺下巴黎,才能达到自己的战略目标。被后世称为马恩河战役的这场战斗远没有麻瓜史书上那样轻描淡写,再惨烈的文字也无法描绘出忒修斯亲眼见证的东西。

  

  身为巫师,忒修斯可以尽量避免一些来自炮火以外的伤害,比如震爆对耳膜的损伤,比如刺眼的火光对眼睛的冲击,甚至一些微小的子弹碎片都能被他的不可视的咒术屏蔽掉,但流弹仍旧会对忒修斯这样的巫师造成无法挽回杀伤力,即便这样,忒修斯也心怀感激,战场上爆发的变数太多,他已经有太多得天独厚的优势,忒修斯懂得不该再去抱怨更多。

  

  唯一可惜的是他根本无暇顾及身边的战友,最初那份无可抵挡的信心被炮火轰成支离破碎的虚影。突然袭来的炮火在忒修斯刹那间的分心时,在他的正前方炸裂开,激发出的泥土溅射在他的身上,他只要多踏前一步,那枚子弹就恰好能击中他的小腿,忒修斯一时不知道该感激的是幸运还是命运,他用简单的咒术挡开弹壳的碎片,泥土依旧在撤除后溅到他的身上,布满灰尘的脸上看不出初始的英俊,那个秀气的少年在战火的磨砺下连线条也逐渐变得硬朗。

  

  战况逐渐变得焦灼,以第一名的成绩从霍格沃茨毕业的精英少年也像是个普通的士兵那样混杂在混乱的战场中,不分彼此。忒修斯注意到战场已经陷入僵局,他所在的部队深陷泥潭,前方是敌人不断压进的战线,后方是同方部队继续的冲锋,不是每一个参军的人都有忒修斯这些贵族少年们身上的魄力,更多的士兵已经产生疲惫的退意,每踏前一步,都像是从泥坑中拔出,沉重而艰难,但他们更不能后退,一旦出现逃兵,后方的战线会立即崩溃,法国的军队会轻易地被德军摧毁,伤亡会以几倍的数字持续上涨。

  

  数字。

  

  忒修斯为自己这样冰冷的念头感到愧疚,他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学会像这样用数字去计较伤亡。

  

  在战场上,再多的人命也是向上层汇报时的一串字符,因此身处优渥位置的人永远也不明白这样的数字代表着什么。但忒修斯亲眼见证过冰冷字符所象征的意义在他面前倒下,战友的鲜血在他的脸上绽放,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在他的眼前倒下,他做不到忽视那些虚无缥缈的计数背后真正的含义。

  

  所以忒修斯直觉到他必须做点什么,即使那不是他的分内之事,他不该为这些重大的任务负责,天生的责任感却迫使他去注视更久远的战事。

  

  他必须做点什么。

  

  尖锐的刺刀趁着身穿德国军装的士兵冲上来的时候刺入敌方的胸膛。忒修斯没有因此使用魔法,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杀人,他仍旧感到不适,他不得不压抑着强烈的反胃感将麻瓜的武器从敌人的胸膛间拔出来去应付下一拨前仆后继扑上来的人。

  

  这么做比杀人更艰难,锋利的刀刃卡在肋骨中间,让他在迟疑的片刻被另一面袭来的利刃划破肩膀,忒修斯咬紧牙关用力做完最后一个动作,时间没有供给他悲伤或是抱怨疼痛的空闲,他拖着险些被撕裂的肩膀继续投入战斗。

  

  忒修斯不假思索地立即放弃给自己的伤口施加一个治疗咒语的念头,连魔药和草药都小心翼翼地收好在施加了扩展咒的上衣口袋里不敢掏出。他带的剂量绝对不少,但对战斗敏锐的直觉也让他明白,那些药物恐怕无法维持到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结束之时,更何况,忒修斯想要用它们去救助更多的生命,哪怕一丁点微小的可能性。

  

  在战场上,所有的生命都形同草芥,根本没有什么高低之分,无论是拥有魔法的巫师还是与魔法失去缘分的麻瓜,生命根本不存在贵贱,这是战争教给忒修斯的第二课。

  

  这一点也更重要地影响着忒修斯对未来人生的选择。

  

  在遥远的未来有很多人曾一度好奇忒修斯这位纯血统的贵族为什么对格林德沃的诱惑向来不屑一顾。

  

  因为那并非是他信奉的真实。

  

  忒修斯有自己独到的理念,那是长久的战场亲身教会他的道理,并非是优美的辞藻和能言善辩所能扭曲的信念。以目前而言,忒修斯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就是活下去。

  

  活下去。这是一个在和平年代易如反掌,在战乱年代最奢侈的愿望。忒修斯不想那么简单地做出定论,他的确想要活下去,像每一个在这样炮火纷飞的战乱年代中艰难求生的普通人一样,但忒修斯不甘于此,他仍旧保持着崇高的理念,他希望更多的友军能够在这场暗无天日的战争中存活,无论他是巫师还是麻瓜。

  

  他们是整只军队的先锋,在敌我差距以肉眼可见的差别拉开时,此刻的行为和赴死没有太大区别,在前方迎接他们的炮火远比死神的镰刀更加锋锐,子弹击中腹部的杀伤力远高于愚蠢巨魔的钝器,忒修斯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即便是一头在天空中漫步的成年巨龙,麻瓜的军队也完全有能力击落它。


  忒修斯当然有更好的选择,他完全可以保证好自己的安危。比如在一支存活数量寥寥无几的先锋部队中幸存下来,进行一个英雄式的晋升,甚至可以全队中仅有他一个人存活,在给其他部队的人施展一个巧妙的混淆咒,重新混迹其中……这没什么奇怪的,在自身难保的环境中,大多数巫师都选择这么做,但那绝非是忒修斯认定的“英雄”举动。

  

  肆意在他们周身炸裂的炮弹让无数新兵都陷入恐慌中,一直以来不断冲锋的脚步像是陷入泥潭,每一次抬脚都有粘稠的血液拔住他们的脚步,将最开始英勇的军队困锁在原地无法行动。

  

  他想要将相处过一段时间的战友全部带出绝境,哪怕那几乎是绝对无法实行的任务,他崇高的责任感也会让一切变得有迹可循。

  

  “Theo!”情急之下率领这支前锋队伍的军官喊出他的昵称,带领着忒修斯的脚步跟他慢慢后退至唯一的高地防地,“你有办法带大家活下去吗?”

  

  忒修斯没法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办不到给予肯定的答案,默不作声是此时最好的选择,在这里,怀揣希望才是最残酷的事情。

  

  “我知道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在愈发迫切的情况下不算年迈的长官还是抽出时间拽住忒修斯的手臂,“听我说,你有能力带活着的人冲出一条生路。他们,看看他们的脸!他们还年轻,等着从这里逃生就是有战场经验的战士,我不想让前途光明的年轻士兵葬送在这里。”


  那是他们的使命。


  在战场,唯一的使命就是击败敌人,但身为前锋队的他们,唯一的使命就是牺牲,为后来者铺路。


  这也是忒修斯义不容辞踏入这支军队的理由,他想试图改变战局,但在混迹其中才明白那种想法的可笑和荒谬。硝烟的气味掩盖正常人类的思维,唯有厮杀和死亡才能令他们得到救赎。

  

  长官的手掌满是因为长久的战斗而开裂的伤口,泥土和鲜血混杂在一起,在抓紧忒修斯的时候让他的衣服变得更加污浊。忒修斯对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视而不见,反而紧张地将长官的每一个字都用心记在心底,他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不妙,又没办法打断他此时的迫切。

  

  忒修斯能够感受到那份心思,尽管他率领他们这群新兵的时间并不长。

  

  他见忒修斯不答话,便拉着他朝山坡下的敌军继续新一轮的扑灭,这样的做法根本无济于事,一批人倒在战火中,又有另一批人补上死亡的位置,生命如同草芥,双方都在不知疲倦地收割着,他们像苍蝇一样死去。尚还年轻长官不断拉近着他与忒修斯因反扑而稍稍分离的距离,他知道忒修斯在认真思索自己说过的话,这个深藏不漏的年轻人总是能带给他惊喜。

  

  “我不保证能成功,我发誓我会尽力。”

  

  这似乎是近几日来首次在这位不苟言笑的长官脸上看到明显的笑容,不怎么好看,甚至称得上是狰狞的笑容却没来由地鼓舞到忒修斯,也许他有什么办法,在匍匐着摸不到前路的战场上,他不比一位作战经验丰富的长官懂得更多的东西。忒修斯甚至开始迟疑该不该将巫师的身份告知给这位从不肯舍弃善意的优秀军官,他以为这位麻瓜是发现了些什么,但他明显错得离谱。


  他在求死,正确来说,他希望用少数人的死亡换取更多人的生路。


  这样的认知灼烧着忒修斯。风暴在他心中回旋,比战火还要激烈地切割着他的每一寸皮肤,漫无天日的硝烟遮蔽天空,随着风声飘进他的喉咙里,忒修斯觉得干哑,但他无法说出回绝的话,其实连忒修斯也明白,这是拯救一部分人的唯一出路,只是他每一次都将思考从这一面避开。

  

  在终于搞清楚麻瓜军官到底想要做什么,在他被灼烧的大脑终于能够冷静下来,忒修斯首次体会到“愤怒”这样激烈又炽热的情感,他立即揪住长官的手臂,大吼着在年长人看来天真而幼稚的理念。

  

  “我不允许任何人死。”

  

  “你经历过战争,忒修斯。”

  

  忒修斯当然明白他想说什么。

  

  他经历过战争,怎么可能还有如此幼稚又冲动的想法,但牺牲一部分人换来另一些人的安全,他的意识让他无法接受这样合情合理的判断。

  

  忒修斯放弃了国际巫师保护法条例中的隐藏内容,他直接在长官面前展露出自己的魔法,这也许是忒修斯第一次明目张胆地违抗法律。他用透明的防御咒术轻轻拨开袭向长官的子弹,魔法的光晕静静在两人周身流淌后转瞬即逝。

  

  “原来如此,你果然和其他人不同。”


  “所以我……”


  “忒修斯!”


  他在厉声的称呼中下意识地绷直身体,行了个标准的军礼。麻瓜长官却只看着忒修斯灌注着热情的碧蓝眼睛摇摇头,“我不知道你是谁,也应该惋惜听不到你说你的故事,但是记住,忒修斯,一个人的力量没办法改变战局,多相信你的战友,多相信你率领出来的队伍。”


  “……”


  忒修斯在往后的时光中对这场谈话没有太深的印象,炮火,哀嚎,包括愤怒的心声都在空气中颤抖嘶吼着,他没办法将记忆太长久地停留在这场短短十几秒的对话中。他甚至在未来的岁月中不记得旧长官的脸孔和声音,他印象中只剩下他慷慨就义的身影还有最后的一句告别。


  “你是个好士兵,但不会成为一个好长官,忒修斯,你应该试着学会牺牲他人。”


  学会牺牲。


  那是忒修斯永远不想要尝试的东西。


  他抚摸着首次在肩膀上的出现的肩章,但这确实是迫不得已的牺牲为他换取的荣誉。


  战争的确在改变着世界的格局,但这不重要,更重要的是,一些东西在人心中滋生萌芽。确实有什么正在发生改变,它同样帮助人成长,同样帮助人认清世界最残忍又丑态百出的一面。


  忒修斯唯一能清楚的一点——纽特不会为他此时获得的荣誉而骄傲。


  曾经的他也不会。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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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实在想不到备注答案可以私信我进行一个简单的小审核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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