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染

我的哥哥是XX系列 [2]

设定参考自：美剧《iZombie》

附录：Thesewt 文目录

前文：我的哥哥是丧尸 上

　　下

　　

　　“你饿了？我去给你做饭！”

　　

　　“在那之前。”纽特意有所指地看向忒修斯依旧搂在他腰上的手，“你应该先放开我，忒修斯。”

　　

　　但忒修斯明显不想那么做，哪怕他现在的体质已经很难感受到人类身体切实的温度，但他仍旧喜欢抱着纽特的感觉。那股不存在的热流从他的心脏血管流淌到四肢的每一根神经末梢，这是唯一能让他感受到自己仅仅是感染了一类奇怪的病毒，而不是真的死了。

　　

　　他隔了一会儿才放开纽特，迅速将手里装着人脑的餐盒转移到背后：“想吃点什么？”

　　

　　“什么都行。”纽特狐疑地瞥向忒修斯藏向身后的手，又迅速撤回目光，他先一步从客厅离开：“我今晚还有论文要完成，我想我很抱歉，忒修斯，我没办法帮你准备晚饭了。”

　　

　　忒修斯只回给亲爱的弟弟一个微笑。

　　

　　然后当天更晚的时候他像是脱了水一样倒在帕西瓦尔的办公室。

　　

　　“我感觉很糟糕。”

　　

　　帕西瓦尔正在加班处理一具无名尸体，他只简单地挑了下眉地示意忒修斯继续。

　　

　　整个房间内只回旋着忒修斯一个人的声音：“我感觉我弟弟发现了什么。”

　　

　　“帕西，你说，他不会发现我变成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东西吧。”

　　

　　“他一定发现了，纽特一直那么敏锐。我相信他如果做警察的话一定比我还要好，但他不喜欢这个行业，真让人惋惜，不对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帕西，怎么办，我觉得纽特发现什么了！”

　　

　　“他怎么发现的。”帕西瓦尔终于忍受不了自己工作的时候一直出现聒噪的声音，他抬起头，今晚第一次看向忒修斯。

　　

　　“纽特很可能……看到了我藏在冰箱里的脑子。”

　　

　　“你把那玩意儿放冰箱？”

　　

　　“那不然它应该在哪，尸体的脑袋里？”忒修斯说了个很冷的笑话，然后继续求助眼前经验丰富的好友：“所以你把那些东西藏在哪？”

　　

　　“我一个人住。”帕西瓦尔脱下手套，若无其事地端起桌上已经有点凉了的咖啡喝了一口，根本不去回答忒修斯愚蠢的问题。

　　

　　忒修斯虽然很想揍他一拳，但在极力忍耐过后还是打了个响指：“你赢了。”

　　

　　“他没说什么？”

　　

　　“什么？”

　　

　　“你弟弟。”

　　

　　“当然没有。所以我才说他可能发现了，而不是他发现了。”

　　

　　一切都看起来糟糕透顶。帕西瓦尔能给他提供的就是“食物”和一些有可能让他们复原的猜测和研究，他没有办法为忒修斯解决“变成一个丧尸后如何与弟弟相处”的问题，所以一向只关注事实的法医根本没继续询问忒修斯打算怎么办，拜托了，那是忒修斯自己的事情，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忒修斯被帕西瓦尔撵了回去。

　　

　　当忒修斯不安地回到家里时，发现桌上的剩菜已经被收拾干净，客厅里也没有纽特的痕迹。也许他应该跟纽特坦白些什么，也许纽特会把他当成一个怪物，最坏的结果也就是纽特对他产生恐惧，然后离开家……或者想得更悲惨点，他说不定会被抓走研究。忒修斯叹口气，小心翼翼地推开纽特的房门。

　　

　　纽特正被繁长的论文缠身，连忒修斯进来房间都没有注意到，这让忒修斯不得不主动开口提醒自己的存在。

　　

　　“你看来很忙？”

　　

　　“忒修斯。”

　　

　　忒修斯没有询问纽特他是不是可以进来，而是直接关上门，坐在纽特的床边。忒修斯看到桌上堆满的课本缝隙中透过来的密密麻麻的字：“我原以为能帮助你些什么，很可惜，你没和我选择同一条路。”

　　

　　“如果你想。”纽特朝着忒修斯的方向眨眨眼睛，“其实也不是没办法，比如我可以成为法医，像格雷夫斯先生那样，我猜这样给你提供的帮助能更多。”

　　

　　忒修斯立即想到和自己同样遭遇的好友。他从床上弹起来，双臂拥抱住纽特，那股热流又从他的胸口涌出。忒修斯叹口气，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不，你做你喜欢的事就好。”

　　

　　纽特愣了愣，顺应着忒修斯莫名其妙的失落开口：“你果然在瞒着我些什么，忒修斯，那是我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吗？”

　　

　　这是忒修斯第一次没有立刻回答纽特的问题。他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发出一声细微的叹息。纽特立刻敏锐地捕捉到忒修斯的情绪，他将他的哥哥稍稍推开一点，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座位上，“也许你说的对，我的确应该选择我更喜欢的方向，所以你今晚打算和我聊聊我毕业之后的事情？”

　　

　　“我还以为那是件很遥远的事情。”忒修斯暗暗地松了口气，但疑惑在心底扎根，他感觉比之前还要不妙，连和纽特进行久违谈话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准确来说是三个月之后。”

　　

　　“三个月后？”忒修斯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变成“丧尸”体质后失神落魄了好几个月，连最重要的弟弟即将毕业的事都忘记了。

　　

　　纽特却没有对这方面多么在乎：“我以为我无所不能的哥哥还记得这件事。”

　　

　　“我确实应该，纽特，我很抱歉……”

　　

　　“你很忙，没关系。”纽特稍稍直起身子，视线转到忒修斯这一边，“所以如果你需要我帮到什么……”

　　

　　“没什么。”忒修斯看着纽特变得失落的眼神，还是一狠心开口：“真的。”

　　

　　他们一同陷入了沉默，忒修斯率先揉乱纽特的头发：“这句话应该我来问，我能帮助到你什么？但我猜我的小阿尔忒弥斯一定什么都不需要，这让当哥哥的有点失落，所以你偶尔也学着示弱？”

　　

　　纽特因为这句玩笑话笑出来，他想把这句话还给忒修斯，但他们兄弟在这方面如此相似，相似到让纽特没办法将这句话说出口，所以他只能含糊其辞地答应忒修斯：“如果有那一天，我会的。”

　　

　　距离纽特毕业还有三个月。

　　

　　说实话，连纽特自己都没有确定毕业之后应该做什么。他选择了医学，这还是在父母的要求下做出的最大让步，事实上，比起当医生，纽特倒是更希望用他拥有的知识去遥远的野外救治动物。

　　

　　忒修斯给了他一个晚安吻后离开房间。纽特叹了口气，将厚厚的书本散在桌子上，努力回忆忒修斯最近一系列怪异的举动和他看到的诡异食物。然而一切都毫无头绪，纽特抓了抓刚才被忒修斯揉乱的头发将脸埋在枕头里。

　　

　　他听见外面隐约传来说话声，立刻偷偷走到门边打开门，仅透过细小的门缝向外看去。忒修斯正在小声地讲着电话，纽特没办法从这个距离里听见忒修斯在讲什么，他小心翼翼地探头，但还是被忒修斯看见。

　　

　　在纽特眼中一直有着绝对冷静形象的忒修斯在看到纽特的一瞬间立刻挂掉电话，并套上衣服离开家里，走之前只留下一句：“局里找我有事。”

　　

　　他变得很奇怪，并且一定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纽特想，并且已经在心底做好决定。

　　

　　从那天后，纽特回来的次数变得频繁，忒修斯只能更加小心谨慎。生活上似乎恢复到从前，唯一变化的就是他的厨艺似乎越来越糟，和这一点对应的是，他的食量也在以惊人的速度变小。每当纽特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又能找到完美的理由，比如做饭的时候已经因为试味道已经饱了，或者之前在警局被人拉着刚吃过，再比如今天看到了腐烂太久的尸体让他很难下咽。

　　

　　纽特虽然疑惑，却没有多问，对于忒修斯厨艺变差的事情也善良的没有提。直到食物变得越来越辣，他才终于忍不住进去厨房拦住了忒修斯。

　　

　　做饭的人换成了纽特。在他完成毕业论文后，他的时间变得相对宽裕，而忒修斯不在家的时间却越来越长。纽特终于因为担心忒修斯有没有好好吃饭跑去了他的办公室。

　　

　　警局里的人都眼熟纽特，那位优秀警官忒修斯的弟弟。他们热情的告诉纽特，忒修斯又去了法医帕西瓦尔那。

　　

　　“又”？

　　

　　纽特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微妙的单词，忍不住皱紧眉头。帕西瓦尔研究室的门没有关紧，纽特没敲门，他选择直接推开，正好看见两个人围在一个像是吧台的桌子上研究着什么。

　　

　　“我尝试了黑椒，有点糟糕。”

　　

　　“或许你下次可以试试黄油煎一下，我试过。”

　　

　　“你能吃到黄油的味道？”

　　

　　“事实上并不能，但可以让这玩意变得好入口一点。”

　　

　　“感谢……”忒修斯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猛地回头发出一声大声的训斥：“纽特！”

　　

　　纽特吓了一跳，手里的餐盒都差点端不稳掉在地上，随后他眼尖的瞥见案板上赤红色的东西。

　　

　　帕西瓦尔明显比忒修斯的反应要快的多，他将一个大饭盒猛地扣在桌面的食材上。很遗憾，他晚了一步，纽特还是看清了那是什么。

　　

　　“你是怎么进来的。”

　　

　　“门没锁，抱歉，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忒修斯立即咳嗽一声，想掩盖那份尴尬，他尝试不着痕迹的用身体挡住身后的东西，“我不是有意要吼你的，纽特，我只是太担心你会被这里的……东西吓到。”

　　

　　“忒修斯，你太小瞧我了。”纽特朝他们靠近的时候看到帕西瓦尔明显僵住的脸，所以他适时地停下脚步，将手里的餐盒递过去：“我来给你送午餐，我猜，你没吃对吗？”

　　

　　“我……”忒修斯想说他吃过了，在看到纽特期待的表情那一瞬间立刻改了主意：“你猜的对，感谢你，纽特，我饿坏了。”随即他故意装作看不到帕西瓦尔不认同的表情，从纽特手里端过餐盒。

　　

　　在摆放着尸体的房间里进食不是什么好主意，但这绝对不是忒修斯能用来回绝的理由。他打开装着午饭的盒子，里面的食物香味立刻飘了出来，然而这味道对于被丧尸病毒感染了的忒修斯来说，没有一丁点的诱惑力，因为他根本闻不到食物的香味。

　　

　　他勉强地吃了一口，眉间不受控地紧皱起来，还没等他咽下去，纽特已经抢在前面开口。

　　

　　“你吃不出味道，对吗？”

　　

　　“纽特，你……”

　　

　　“刚刚那个是什么，是大脑？”

　　

　　“不，那……”

　　

　　纽特在忒修斯想要解释什么之前，上前一步主动给了他的哥哥一个拥抱。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忒修斯的身体有多冰冷，也注意到了发根上的一缕银色。

　　

　　他有点懊悔，为什么没早一点发现忒修斯奇怪的变化。他也明白，忒修斯唯一担忧的事情是什么——

　　

　　所以他用力抱住忒修斯，随着年龄增长几乎快要追上忒修斯高度的男孩子搂着哥哥的脖颈。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所以，我现在终于能帮上你的忙了，对吗？”

　　

　　END

　　

　　帕西瓦尔单手紧紧摁着扣住大脑的饭盒，思考要不要把这对兄弟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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