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戬沉】修罗道 05（青蛇劫起背景/新神榜杨戬）
05
沉香忽然惊醒，依旧困顿得厉害，但他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修罗城的夜晚反常地平静，沉香的内心却在不安的躁动。
“你的执念是什么。”
这个问题在他的睡梦中也搅得他不得安宁。
在杨戬问出这个问题后，他只是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浮现出杨戬的脸。
他的执念是什么？答案已经无需深究和推敲。
昨天的杨戬却并未深究，他只是盯着沉香重新睁开的眼睛看了片刻，依然笑得温和。“你再休息片刻，我去问些话。”
从梦中醒来的时刻，沉香惊出一身冷汗。
他们如今已经离开勾蛇的地盘，修罗城范围广阔，杨戬带着“重病”的沉香走不出太远。一边躲避着其他住民的追杀，一边警惕地隐藏在暗影处赶路。杨戬越是小心翼翼，沉香越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累赘。
沉香当真不喜欢这样。
少年的烦恼又平白无故地增添了数样。
窸窣的声音从身侧响起。
“你睡不着。”原来杨戬也醒来，坐在沉香的一侧，“做噩梦了？”
“没有！”沉香否认的速度太快，语气也太生硬，意识到会轻易暴露真相的时候，已经太晚。
杨戬似乎并不懂得如何安慰人，以及纾解他人的痛苦。他生涩的将沉香抱在怀里，安抚性地拍着沉香的后背，动作并不娴熟，也不见得有多舒服。
但即便如此，沉香也能感到十足的宽慰。
“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若我说没有，你一定不信。”
沉香嘴唇蠕动了几下，并未答话。
“事实上，倒真是没有。若是有，你给我添麻烦，也该是天经地义的。”
“因为你是我舅舅？”
“自然如此。”
杨戬其实想问问这小孩梦见了什么，会在他怀里浑身颤抖，细想了一下，却觉得还是不问为好。他痛苦的经历实在太多，不去反复提起反而更好。杨戬用手拍着沉香单薄的肩膀，偷偷揣测着他如今在想些什么。
少年的心事何其多，他一时半会，怕是想不明白。
“我梦见一处深渊。”沉香忽然开口，将头埋进杨戬的肩膀里，声音没法通透地传递而出，显得闷闷的，听起来像是在哭，仔细分辨起来又不似。“深不见底，我不断朝下落，一直在挣扎求救，但什么都没有用，我什么都做不到，也没人来救我。”
杨戬安抚他的手微微顿住，不知在想些什么，隔了数秒才又重新落下。
“然后便醒了？”
“嗯。”也不知是觉得丢脸还是怎么，沉香埋着头不肯出来，“我从来到此处，入梦便是同样的场景，所以我才怀疑那是不是自己的真实经历。”沉香摸了一圈自己的手腕，那里红绳不在，只剩下一圈焦灼的痕迹。
他没问杨戬那发绳去了哪，记忆的碎片偶尔会在他大脑隐藏起来的一隅缓缓成型，一切都很模糊，像是隔了层薄雾，看不清楚，但他也能隐约猜出个大概。
修罗城对他来说，不是地狱，而是某种机遇，而这个机遇，是他的舅舅给予自己的。
一如他们相识时的那样，他不是地狱派来的使者，却是救赎。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