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染

前文：01  02

是《逍遥人间》的后续，没看过可以看看

哪吒重生时期，现代，赛博风，可能会写成日常，也可能会写成破案向，不知道大家喜欢哪种呢。

　　03

　　比起没完没了的工作和悬赏单，今晚的夜色应该更适合约会，却不知道杨戬头脑中是否有浪漫和旖旎的想法。

　　沉香偷偷瞥他，时间到底过了多久，他才会忘记了以前是如何与杨戬自然相处的。

　　他别扭的转过身，在杨戬起身离去的时候才跟上。

　　沉香虽那么说，杨戬也不会毫无准备就带他离开。委托人似乎也并不怎么着急，那他又何苦操那份多余的心。

　　走的时候，筹码已经几乎所剩无几，剩下最后两个，杨戬随手抛给了刚进门的小厮。换不了几个钱，权当是小费地扔了出去。

　　哮天犬和沉香却看得一阵肉疼。

　　“你一副穷怕了的表情，”杨戬觉得有趣，便去逗他，“这些年老姚亏待你了？”

　　沉香倒想使坏，给老姚添点堵。不过这些年来，他虽然从不主动寻求帮助，但杨戬手下这梅山二将却是真心将沉香视为家人对待。

　　他不知道杨戬会不会真的去质问，便没有拿这件事开玩笑。沉香伸手搓了搓鼻子，“他？他好着呢。”

　　这语气似曾相识，杨戬听罢弯起眼睛，“哦？怎么说？”

　　他和沉香有着相隔近千年的空白，但他几乎没有这段时间的记忆，沉香的话宛如昨日重新，轻易地勾起他的回忆。

　　杨戬自然知道老姚他们不会亏待沉香，沉香的语气虽然是在模仿那日，但更多得像是在打趣。可见他们的关系极好。

　　“有段时间他恨不得一天做八顿，顿顿不重样。他说他开了家银行，我真是吃惊坏了，我以为他一定会去开饭馆。”

　　杨戬短促地笑了一声。

　　“你不信？那段时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迷上了做饭，连我那群兄弟们也一并叫上，他们都说看到老姚就胃里打转。”

　　“我信你。”杨戬没去辩驳什么，只简单地答了三个字，又笑着领过沉香的手，带他穿过那长长的台阶。自几乎插入云端的台阶一步步踏入人间，回到他们遗失许久的人间。

　　沉香恍惚觉得，无论他说什么，杨戬给他的答案一定都是“我信你”。不需要解释，也不需要他去辩驳。他会永远的站在前方，在需要的时候回头伸出一把手，也会时刻站在自己的后方，守护着自己向前的背影。他们明明分别了千年，但似乎什么都未曾改变过。

　　一切都一如既往。

　　沉香虽是说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但杨戬不打算让他什么也不准备就动身离开。此去一别，怕是要花上些个把月的时间才能回来。他没打算带着梅山二将去，就连哮天犬都被他安排在原地，倒也说不上是因为什么，兴许……只是想给沉香一点补偿。

　　在人间，不能如天界那样乘着飞艇在空上自在地飞行，但驾驶车辆的滋味其实也不错。沉香说比起封闭的汽车，他更喜欢两个轮子的机车，就像是飞翔的感觉。

　　其实杨戬知道，沉香根本不知道飞翔是什么滋味。他出生得太晚，早已错过了神仙的巅峰日子，但那又何妨，只要他喜欢便好。

　　不知何时才能回来，那么东西便要备足，汽油，饮用水，食物，还有些能想到的日用品。

　　人间这些年来，其实过得并不如意。除却东海市的上城区这些特殊地段，其余地区，都是肉眼可见的荒芜城市，与干涸大地。

　　几乎没剩下什么人类能真正过得富足。

　　杨戬叹了口气，看着沉香拉开商铺的门走进去，又扫了眼在街巷深处苟且偷生的人类，只能感受到深深的无能为力。他们这些做神仙的，能为人间做的事，竟然一件都没有。

　　上城的货物充足，在其他地区被誉为稀缺的水资源，在这里成排地摆在货架上。透明的玻璃瓶身被擦得清透，路过的时候，能反射出棚顶的灯辉。沉香虽生活在那种地方，但他过得其实并不差，即便如此，他路过那处，还是忍不住啧了一声，像是在为谁打抱不平。

　　如今这般光景，又何尝不是另一种人间大乱。

　　除了生活的必要品，沉香又拿了一堆零嘴，还拆了块刚结账完的泡泡糖塞进嘴里。

　　这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姚给他们准备的是一辆极为宽敞的大车，晚上可以在车厢里睡觉，在里面塞下任何东西都不成问题，但杨戬在意的倒不是这个。

　　“你吃这么多零食？”

　　“我总得有些打发时间的东西。”

　　“你打发时间的东西就是吃零嘴，难怪老姚总以为饿到你了。”

　　杨戬的笑声让沉香嘴边的泡泡立即碎了，有些发粘的胶质糊满他的嘴唇。

　　“这才不是一回事！”他气急，却好像无从反驳。沉香一面狼狈地扯掉嘴边粉色的泡泡糖残渣，一面帮杨戬将付款好的东西装进袋子。

　　“怎么看着，我们要出去很久。”

　　杨戬手一顿，斟酌着用词：“嗯，不知具体状况，总要有备无患。”

　　“那我是不是应该——”

　　“救命啊！杀人了！！”从室外传来的尖叫声打断了沉香的话，他们一同望向窗外。几架呼啸的摩托车从窗外驶过，速度很快，伴随着刺耳的轰鸣声，眨眼间便消失在商铺外。两人的动态视力极好，片刻间便捕捉到那几辆摩托上所展现的情景——匪徒手里握着匕首，刀尖上还淌着未能及时擦干的血，另外几人手里拎着明显不属于他们的女士挎包——很明显的谋财害命。沉香做了多年的赏金猎人，更是眼尖地发现那些人是正被通缉的家伙。他们当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没等杨戬做出反应，沉香脱口而出：“我去追！”他一把推开商铺的门，朝匪徒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杨戬的车自然不适合在城市里玩追逐战，体积太大，对窄巷与复杂的中层管道来说太过笨重。沉香张望一周，便看见路边停着辆外形很不错的机车。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工具，娴熟地撬了锁，抬腿上车后驶离而去，一看便知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杨戬在后面呼了几声也没什么效用，他平抬着手臂，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都叫什么事啊。”

　　他虽是无奈，但沉香车开得飞快，起初没来得及阻止，现在也只能安然地躺在车里等人回来。

　　对付几个蟊贼，他不用担心沉香会受伤，或是回来得太迟。

　　其实杨戬甚至说不清沉香是真的想要为民除害，还是单纯地想要那辆机车。

　　仔细想想，自己还真是带了一代又一代的“坏小子”。

　　哦，其实他自己也是。

　　沉香走出没多久，杨戬开始将他们备足的货物朝车厢里搬，一侧窄巷里忽然传出一阵金属的撬动声。

　　杨戬好奇地张望一眼，看见地上的下水道井盖掀开，里面钻出一个人来。

　　他看见那人，便是一愣，立即闪身钻入车厢，挡住自己的身影。

　　刚从地下室钻出的那人哼着歌，手里似是还攥着一串钥匙般的东西，一直走向刚刚沉香撬走的那辆车旁。

　　“不会这么巧吧。”杨戬心里的话还没说完，便听那地方传来又一重愤怒的惊呼声。

　　“哎我靠，我车呢？？？？？？？？”

　　看起来有些事情就是那么不幸的巧合。

　　杨戬躲在车厢里，悄悄关上门，偷看向那扎着头发的人类男子，忍不住失笑。

　　那辆机车若是旁人的，他或许还会想些办法来补偿一二——但既然是这人的，就当是当年他欠下自己的东西吧。

　　杨戬笑着摇下车窗，避开那人的视线，去为那遭受抢劫而受伤的女子施加援手。

　　TBC

　　李云祥：哪吒我到底还要给你还多少债？？？